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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八十一章 隔代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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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br />临行之际,陈实将天真道人所传的阴阳荡炼之法,悉心传授给长盈道人与琼阳祖师,说道:“此荡炼法诀虽非仙级功法,亦不同于水火荡炼诀那般修尸解仙的法门,然修行此法,或可避免如景洪道人那般的悲剧。”<br /><br />琼阳祖师仔细探究阴阳荡炼的奥秘,反复揣摩后,不禁动容:“修炼阴阳荡炼,景洪师兄定能避开邪变!虽不敢断言能否成仙,然其必可保理智不失,不至于为祸世间。”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。确实,修行阴阳荡炼,能够祛除体内邪气,使其无法彻底侵蚀自身。若真如此,那她岂不是可以修炼金蝉脱壳天仙图了?严羡之临行前,安排太华青宫将金蝉脱壳天仙图与景洪老道的尸身交予朝廷保管,不过青宫定会留存副本!她若修炼此功,即便无法长生,亦能延年益寿许久。<br /><br />长盈道人似有所察觉,警惕地瞥了她一眼,心中暗自戒备。琼阳祖师向来不是安分之人,当年与陈寅都一同挖掘祖师坟时,她便是主犯之一,青羊不过是受他们胁迫的从犯!若非琼阳尚有师门大局观,恐怕早已被陈寅都拐走!琼阳祖师,无疑是为求道、求长生,不惜一切之人!“她若经不住诱惑,恐将成为又一个景洪掌教!” 长盈道人暗自思忖。<br /><br />陈实笑道:“长盈掌教,我欲借用玉灵子几日。” 长盈唤来玉灵子,笑着说:“陈状元尽管带去,只要还回一个鲜活的即可。玉灵子,你随陈状元而去,莫要惹事生非。” 玉灵子应道:“掌教放心。”<br /><br />陈实取来一个小巧的红匣子,递与琼阳祖师,笑道:“琼阳奶奶,若您想早日下去陪伴我爷爷,便将匣中物丢弃。若盼在阳间重逢,不妨服下此品。” 琼阳祖师接过红匣子,满心疑惑,开启匣子,只见一颗指头大小、红彤彤的果子,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。<br />

<br />陈实带着玉灵子,唤上黑锅与木车,开启天庭令,步入小诸天。青羊则留在太华青羊宫,未与他同行。待天庭门户消散,长盈道人转身,神色凝重,道:“琼阳师叔,您切不可修炼金蝉脱壳天仙图!即便有阴阳荡炼,亦难以确保您不会邪变……” 话未说完,琼阳祖师摇头,脸上满是惊异与欣喜,又略带哀伤,打断他的话语,笑道:“我无需修炼金蝉脱壳天仙图了。” 她内心的喜悦源于自身寿元的增长。方才服下红匣子中的参草果,寿元增添了三百余载,此寿命,竟比她原本的还长!她如今已近百岁,人生行至终点,虽外貌仍如少女,实则已在数着日子过活。然一颗灵药下肚,她发觉自己的寿命骤增三倍!至于那丝哀伤,是因她原本一心想着抢在其他女子之前赴阴间,与陈寅都相聚。因这颗灵药,竟延迟了三百余年!那离愁别绪,在心底缠绕不散,扰乱她的心绪。<br /><br />长盈道人不明所以,适才分明感知到琼阳祖师的野心与执念,怎会瞬间消失不见?琼阳祖师立于山巅,眺望远方,心中忽生一缕好奇:“小十从何得来此等灵药?且慢,他说我可与陈寅都在阳间再会,是何意?” 她飞身而起,天空一道惊雷落下,咔嚓一声,琼阳祖师借雷光遁去,远远传来声音:“长盈,我外出些时日,你守好山门!” 长盈道人急忙问道:“师叔,您去往何处?” “我去找小十!”<br /><br />长盈道人惊愕得瞠目结舌,站在山上手足无措,喃喃自语:“当年陈寅都在山上多年都未能拐走师叔,他孙儿仅几日便将其拐跑!所幸青羊祖师尚在……” 数日后,青羊宫中,青羊踪迹全无。长盈道人呆呆地站在宫前,只见地上留着青羊祖师歪歪扭扭的字迹:“太华青羊宫无趣得紧,日日坐在祭台上装神像,我且逍遥去也!有事前往乾阳山寻我!勿念!” 长盈道人悄悄抹去地上的字迹,对身旁的道人说道:“日后对外宣称,青羊祖师闭关了。”<br /><br />小诸天内。玉灵子惊叹不已,在这奇异的虚空天地中畅游,只见诸多红山堂的符师正在重铸日月星辰,将星斗星河的布局重新规划,满天星斗,已与往昔大不相同。星辰模样亦有极大改变。他虽为天庭中人,然回山不久便因折断同门师兄师姐的手指而被关禁闭,此次是首次进入小诸天,自是震惊万分。待看到六部衙门,心中震撼更是难以言表。六部中的礼部,竟拥有一座庞大的功法宝库,令他惊愕莫名!六部已逐步有序运转,户部将西牛新洲五十省的红山堂分堂,划分成不同的清吏司,如新乡省设为新乡清吏司,负责民生、度支、金银、仓储等事务,有专门的符师打理。兵部由各地红山堂的符师组成,构建起一支以符箓、符兵、火器为主的队伍。工部以制造符兵、火器为要,亦会为各地红山堂建造堂口。此外,还有选拔考核人才的衙门,暂归礼部管辖。小诸天,宛如一座小朝廷!“小师叔,果真在谋划造反之事!” 玉灵子心中暗忖。他当机立断,向陈实请求加入礼部,陈实忆起他掰指头的狂热模样,试探道:“你不觉得刑部更契合你吗?” 玉灵子拼命摇头,道:“我虽未考状元,但亦知晓礼数。我入礼部。” 陈实只得应允,心想:“礼部李天青、沙婆婆,皆非善茬,再加一个掰指道人,日后遇战事,让礼部出征或许比兵部更有效。”<br /><br />玉灵子钻进礼部的藏书阁,如饥似渴地阅读各类功法,沉醉其中。李天青亦在藏书阁,陈实寻到他,说道:“你照看好这小道士,莫让他饿死。再者,咱们红山堂的教头中出类拔萃者不多,小道士算一个,让他教导其他符师,莫要将他当人,当作牲口使唤。” 李天青应下,问道:“太华青宫的道子,其修为实力究竟如何?” 陈实笑道:“你可一试,我如今亦不知他的修为进境。” 安排妥当后,陈实离开小诸天,从陈棠的天庭令中走出,返回黄坡村。如今,红山堂的分堂已遍布五十省,借助小诸天往来极为便捷。“只是不知这小诸天的能力极限究竟在何处。” 陈实沉思,背后陈棠的天庭令渐渐黯淡,恢复如初。<br />

<br />琼阳祖师的声音从外传来:“小土,你才归来?我已等候许久!” 陈实大为惊诧,匆匆走出,只见琼阳祖师竟已来到黄坡村,正与娘亲、陈棠交谈。“琼阳奶奶,您怎会来此?” 陈实问道。琼阳撇下陈棠与巫轻妤,拉着他的手兴冲冲地往外跑去,笑道:“此处有外人,咱们寻个僻静处详谈!”<br /><br />巫轻妤与陈棠目送他们远去,巫轻妤微微蹙眉,道:“阿棠,琼阳祖师似乎着实不喜欢你。” 陈棠叹气道:“隔代亲罢了。” 巫轻妤摇头道:“她看你,仿若视若仇敌,只差说出‘情敌的儿子’。看小十却似在说‘这是我亲孙子’。” 陈棠苦着脸,无言以对,心想:“这般女子,恐不下数十个。”<br /><br />琼阳拉着陈实来到僻静处,问道:“你先前说,若想阳间再会,便服下红匣子里的东西,此是何意?” 陈实如实答道:“我爷爷虽逝去,却并未全然消逝,仍可救回。” 琼阳悲喜交集,笑道:“当年我不敢与他同行,需照料师门,如今我可随他而去了!对了,他人尚不知此事吧?” 陈实摇头。琼阳喜形于色,来回踱步,笑道:“她们不知,还以为她们死后便可与陈寅都相会,殊不知姑奶奶才是能与他相伴终身之人!哈哈哈,那些小浪蹄子,终究未能斗过我!” 她洋洋得意,笑道:“小十,往后莫要再称我琼阳奶奶,今后我便是你亲奶奶!”<br /><br />陈棠听到远处传来的笑声,神情木然,心想:“果然是隔代亲。” 次日,黄坡村多了一座建筑,与其说是房子,不如说是宫阙,极为奢华。村里人早已司空见惯,自陈实从西京归来,村中便多了许多怪人,有打渔的父女,有红山堂的符师,还有可爱的囡囡,以及凶神恶煞的钟馗、铁篪,偶尔还会有一栋神秘莫测的石头房子。在黄坡村的阴影里,还能瞧见一只无比巨大的黑犬。如今多出一座宫殿,自是不足为奇。<br /><br />巫轻妤有些担忧地望向黄土坡,自陈实从太华山返回后,便一直沉默寡言,似有心事。这些时日,他大多时候坐在老柳树下,静静沉思,废寝忘食,有时甚至彻夜不归,就在柳树下过夜。巫轻妤对陈棠道:“你儿子似有心事,你去问问。” “多半是思春了,他已到年纪。” 陈棠道,“男子在这般年纪,都会思春。” 巫轻妤似笑非笑地说:“相公,你呢?当年你在小十这般年纪,心仪哪家姑娘?” “我未曾有。” 陈棠一本正经地说,“那时我只专注读书修炼,欲与陈武一较高下。” 他生怕巫轻妤追问不休,又道:“我去问问小十,他思念哪家姑娘。或许我们该筹备提亲之事了。过了年小十便虚岁十四了,乡下成婚早,他若有意,我们便上门提亲。先定亲,过两年再成亲亦不迟。定了亲,他便能收心了。” 巫轻妤点头称是。<br />

<br />陈棠来到黄土坡上,道:“你娘说你有心事。你可是在想姑娘?” 陈实涨红了脸,摇头道:“爹,您想岔了。我在思索一个修行难题。” 陈棠道:“你且说来,或许我能助你解惑。” 陈实略作迟疑,将这些日子苦思冥想的难题和盘托出:“我在思考阴阳的辅吐,是否能够干涉外界天地。” 陈棠神色平静,道:“你细细道来。” 陈实精神一振,道:“这些日子,我始终在探究一个难题,即为何景洪道人会邪变?他修炼的金蝉脱壳天仙图乃是正法,且修的是尸解仙,蜕去原身,尸解成仙。他开辟新径,有神胎、神降、炼虚,为何仍会邪变?” 陈棠道:“他不知原始星图。”<br /><br />陈实摇头道:“应当并非关键,因知晓原始星图的丹成子亦邪变了,如今还潜藏于我的识海之中。可见,邪变与原始星图并无关联。原始星图或许只是令修炼之路更为精准,合道更为顺遂。故而我认为,邪变的或许是这方天地。” 他抬头仰望天空,凝视着天空中的日月,两轮太阳光芒耀眼,月亮则呈淡淡的白色。<br /><br />“这方天地,恐处于邪变之中。” 陈实道,“因此无论是新法,还是真王旧法,只要合道,皆会邪变。此乃我的推测。” 陈棠神色如常,道:“继续说。” 陈实略显兴奋,起身踱步,道:“他们应当皆是在合道天地时出了问题,旧法更早,在合体境乃至化神境巅峰,便开始邪变!所以我便思索,与其合道天地,不如让天地合我!外界天地邪变,我若与之外界天地合道,以天地大道为主,我便会受其影响,发生邪变。<br /><br />那若以我为主,让外界天地大道来合我呢?” 他目光炯炯,停下脚步,紧盯陈棠的双眼,语速加快:“爹,您说倘若外道来合我的道,以我为主,那我是否便可影响外界天地?” 陈棠有些晕眩,然神色依旧,面无表情道:“不错。你所言甚是。” 陈实兴奋高呼,紧握双拳,笑道:“我便知您会认可我!黑锅亦说我所言正确!” 陈棠望向黑锅,黑锅一脸懵懂地看着他,显然亦未领会。陈棠道:“我们皆说你正确,可见你是对的。你接着说。”<br /><br />陈实激动不已,又来回走动,道:“所以我便思量,是否可借阴阳荡炼,领悟阴阳辅吐?因孤阴不生,孤阳不长。仅有阴或阳,皆难长久,须阴阳相济,方能持久。阴阳辅吐,便可于我的道场中形成阴阳相互辅佐、彼此壮大之态势…… 爹,爹?您去往何处?” 陈棠未理会他,走下黄土坡,对巫轻妤道:“没错,他在想女人。无需理会,过几日便好。”<br /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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